2009年10月27日 星期二

開始狂嗥吧! 《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






原文《LET the Wild Rumpus Start!

          by Mary Pols

出自TIME雜誌 Oct. 26, 2009  Page 45

翻譯:JClittlespy








開始狂嗥吧!

電影導演Spike Jonze以敏銳的觀察和同理心,

Maurice Sendak的經典童書栩栩呈現給觀眾。


      Max —其姓氏不詳、情緒狀態狂躁、順從度存疑。關於他的故事,總計三百三十八字,自1963年出版後不久,就成為各地小野獸(和其父母)最喜愛的床邊故事。算算大概累積有五十年的書迷,其中許多人憂心忡忡,深怕Maurice Sendak筆下那個廣受歡迎的Max,會被Spike Jonze的改編電影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給毀了。畢竟,書中的Max是如此微妙具體的呈現了小人兒們的內在風暴。

書迷的疑慮雖然合情理,但如果是Max這時就會大喊一聲:「停!」Spike Jonze過去執導的變腦蘭花賊是充滿疑懼不安的成年人狀態實錄,這次他將Sendak的童書作品搬上大銀幕,表現也十分精湛。他並沒有偏離這部經典童書,他打破的是好萊塢法則:(好萊塢一般相信)兒童電影的設計必須盡可能充滿笑點、動作場面,並且涉及腸胃不適相關內容,以滿足電視兒童的需求。即使如皮克斯動畫(Pixar)出品,堪稱全美最優質的兒童電影,在故事中心主旨外,影片本身還是娛樂性質。對美國人來說,那些宮崎駿卡通裡可看見的元素(比如,難解的混亂情緒,以及—我們不得不承認—每個為人父母者天天得面對的荒誕情境),似乎太超過了。電影版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的優點就在於雖然看似充滿奇幻元素,骨子裡卻是探討情緒狀態與感情關係的寫實之作。一如當年Sendak的書甫出版,部份評論和圖書館批評故事內容過於緊張怪誕,電影版的氛圍也可說頗為憂鬱灰黯,然而,電影版在情感宣洩和精神洗滌方面,效果或許更甚書本。

Sendak的書之所以扣人心弦,是因為她使恐懼與舒適感達到平衡Max先是大鬧脾氣,然後在異想天開的幻想中抵達心中的野獸國度,但是,因他對親情愛的信念,最後又被拉回家裏還熱騰騰的晚餐前。Spike Jonze與共同編劇Dave Eggers擴展擴展故事內容,編造了恰恰足夠的家庭經歷來傳達Max違抗行為背後的驅力。九歲大的Max(由本名和演出表現都像在暗示這角色非他莫屬的小演員Max Records飾演)父母離異,他母親(由極其善感的Catherine Keener飾演)努力支撐一個家,同時也試圖滿足自身需要(她有一個由Mark Ruffalo飾演的男友)。Max還有一個姊姊—一個名叫Claire的青少女(Pepita Emmerichs飾),她渴望脫離童年期(導演以簡明生動的手法交代),而使得Max感覺困惑又孤獨。自從You Can Count on Me(譯註:2000年發行Kenneth Lonergan編導的電影)之後,還未見有人能將手足愛中潛藏的悲傷表達得如此傳神。

在電影中,我們得以一瞥Max在學校的情形。他在教室裡坐沒坐相,擺出百無聊賴的標準姿勢,老師說起太陽總有一天會燃燒殆盡,就如同所有其他事物終將消亡,無一倖免。接著,Max有了細微的反應—他瞪大了眼睛,我們這才發現他原來有認真聽課,而且被老師的話給嚇壞了。Spike Jonze讓這一刻安靜無語,然而,這正是助長Max存在焦慮,驅使他走向對母親那場重大情緒爆發的原因之一。在電影版中,Max並未像書中因為胡鬧而被罰關在自己房間反省,而是衝出了家門,一邊發出狼嗥一邊飛奔過鄰近社區,最後駛著他發現的一艘船,抵達野獸國度。

自此境開始, Spike Jonze驚人的創造力得以釋放奔馳。在Sendak書中我們已經看見過野獸的模樣,但Jonze更進一步以Max的心理狀態和所愛之人為依據,替野獸命名並塑造性格(弗洛伊德若還在世,應該會喜歡這部電影)。這些野獸看來體型巨大、滿覆羽毛、頭頂生角、爪子銳利、硬喙尖突,且毫無疑問是野性十足—牠們不講道理又危險,即使在滿溢鍾情的狀態下也不例外。Jonze用野獸嚇人的體型和潛在具有的殘暴能耐提醒我們,Max只是一時馴服牠們,並非永遠消除了野性。對所有小孩來說,想要一直當大王,連在幻想中都難以實現,更遑論其他狀況了。

野獸Carol由James Gandolfini配音,這個角色代表的性格最接近Max。Carol是個建造者,牠渴望打造各種各樣的世界,然而,一旦牠感覺無法達到完美,就想把建造的世界整個毀掉。Carol在與Max初次相遇時對他說:「我喜歡你摧毀事物的方式…。」這場戲充滿渴望與憤怒的情緒,所以餘韻十足使人難忘。

野獸KW由Lauren Ambrose配音,KW因為結交新朋友而逐漸疏遠Max,一如Max的姊姊(大家若看見那些所謂的新朋友,應該會感覺這是整部片最稱得上是笑點的部份。)KW以Max期望姊姊付出的那種溫柔和保護對待他,但也同時使他明白,他的愛能是多麼令人窒息。其他角色還包括:山羊怪(Paul Dano配音),牠代表Max憤怒和充滿無力感的一面;頗睿智的鳥怪(Chris Cooper配音)大概代表Max那位沒現身的父親;還有小氣狡詐的Judith(Catherine O’Hara配音)和Judith溫和但無能的夥伴Ira(Forest Whitaker)。

上述這些野獸若以動畫呈現,會比真實拍攝容易得多,但Spike Jonze直覺傾向盡量逼真呈現,他的選擇是明智的,因為將故事場景設在真實地景裡拍攝,是對Max經歷本身獨特性和張力的尊重,這麼做也同時強化了前述特質。無論是Max身穿溼透的野狼裝冷得直打哆嗦,或者是Max在森林中與野獸一同狂奔,選擇實地拍攝的效果與動畫呈現的差異都可顯見。

Spike Jonze來說,最大的挑戰在於讓電影於Max野獸國經歷期間保持敘事向前發展的動力。我觀賞這個段落時一度感覺劇情經歷給的教訓已經夠多了,場景其實隨時可以回歸到有Keener(飾演母親的演員)坐鎮的家中。這並不是說Jonze過度耽溺於野獸國中,只是他如此徹底的投入在探索Max的悲喜,有時到了妨礙敘事流暢性的地步。然而,還是讓我的小孩來判定這些是否過於冗長吧。原先我以為會看到專屬於那些時髦傢伙版本的Max,一度不想帶孩子去看這部電影,結果發現電影中呈現的是屬於大家的Max,無論是小野獸還是關愛重視野獸的人都會接受。原來,根本沒什麼好害怕的呀。

 

 

 

 

2009年10月5日 星期一

後龐克封面設計:PETER SAVILLE

龐克封面設計PETER SAVILLE

原文節錄自 Philip Brophy (1990) 
Freaky small flat boxes of large sound and image”, POST PUNK GRAPHICS: The Displaced Present, Perfectly Placed.

翻譯及圖片整理:JClittlespy

英國龐克全盛時期出身的藝術家,最知名的除Jamie Reid就是Peter Saville了,大概是因為Saville對於自己藝術上的師承十分坦白又善於表達,相較之下,同樣出名的Neville Brody就傾向被稱為設計師而非藝術家。 Jamie Reid作為Sex Pistols視覺傳達上的發聲者,Saville則為曼徹斯特獨立唱片廠牌Factory Records塑造工業味的整體形象 (注:1977年的英國樂壇可說是十分具工業味的一年,有爭議性表演團體組成的Throbbing Gristle,創作以藝術為名的未來主義式噪音,也有David Bowie與Brian Eno在柏林合作,創作受德國工業電子樂影響的實驗專輯,總而言之,工業冷灰調全面籠罩。)Saville的創作活動,實際上就像紐約的後現代主義者,不只把過去的藝術作品從舊時代鬆解後拋入當代,還用精巧(有時瘋狂大膽)的處理手法來引用它們。自從替New Order(Joy Division主唱1981年自殺後剩餘團員重組的樂團)設計開始,Saville就積極投入這種技法。

New Order這個團名,以典型龐克手法暗喻歷史上法西斯主義者曾嚮往的新秩序,Saville受團名啟發,以過去宣傳未來主義的海報、書籍封套為素材,為New Order設計1981發行的最初三個作品:Ceremony (圖a.), Everything’s Gone Green(圖b.),Movement(圖c.)。這三個設計的重點,在於他的字體和排版刻意遵守Jan Tschichold當年影響未來主義設計理念的秩序化公式系統,只在小細節上變化,他的作法不經意的為羅蘭巴特符號學理論中的「第二層表意」做了實際示範。

a. b.       c. d.


     Saville這種在後現代主義風行前的復古設計手法,是十分典型的,他也十分自覺。其脈絡整理如下:(一)七零年代後期,所有稱得上龐克的藝校學生,都十分仰慕未來主義、達達主義、超現實主義者的無政府狀態;(二)Saville使用的那些海報素材,在大部分講述未來主義的書籍中都可以看到;(三)德意志皇帝、納粹、軸心國等意象,並不是只在龐克文化被使用,也出現在六零年代美國飛車黨、1969年Led Zeppelin Ⅱ(圖d.)專輯、七零年代受日耳曼風格影響的硬蕊搖滾和重金屬樂團,連The Stooges吉他手Ron Ashton在1978年左右都組過叫New Order的樂團;(四)後龐克時期,許多平面設計想跳脫在1978年已經發展得了無新意的龐克風格,於是轉向包浩斯學院(Bauhaus School)和Tschichold樸素嚴謹的簡潔風格。

      Saville的設計方式在當時來說是很簡明的,與其閱聽者溝通的訊息十分清楚易懂,畢竟,當時的這些閱聽者大都多少修過一些藝術課程(別忘了:美國的龐克樂團發跡於郊區車庫,英國的卻是發跡於藝術學校)。Saville的作品使用藝術史上人們知曉的作品,表面上看起來是很知識份子作風,其實卻是個不太需要用腦的遊戲。雖說如此,Saville把這個引用遊戲玩得比誰都徹底。

      Saville為New Order的第二章專輯Power Corruption & Lies (1983)做的封面設計(圖e.),複製一幅法國十九世紀畫家Henri Fantin-Latour畫作的細部,並且打上打上來源:英國國家畫廊。他為了提示我們他複製的方式,在封面右緣附上四色印刷的檢色表,這就像是Tschichold的機械複製理論(主張為這個複製程序設計)遇上了班雅明(他曾探討複製程序中牽涉到的錯覺),賣弄了些小聰明。

  e.f.

 g. h. i.

      Saville作了不少類似路線的封面設計,在Roxy Music的More Than This(1982)專輯(圖f.),他使用D.G. Rosetti 1872年的畫作;在Ultravox的HymnQuartet(1983)他都重製象徵主義畫風(圖g.h.);還有New Order的Thieves Like Us(1984),他使用了Giorgio De Chirico的超現實主義畫作(圖i.),這唱片的標題看來確實十分自鳴得意。Saville的作品並不能以八零年代初期關於後現代爭論的兩種說法來理解,他既非對引用物狡黠的示意,也不是毫不尊重的掠奪,而是在後現代主義風行時期使用了Tschichold屬於現代主義的版面編排理論,因此,這些高調呈現的意象挪用,不過就是精緻的運用一項平面編排原則的結果。

接著看Peter Saville更早期的封面設計:Joy Division像頌歌又像悼詞的Love Will Tear Us Apart(1980)專輯(圖J.)和同年的專輯Closer(圖K.)都使用墓園的圖,唱片發行包裝得像發送訃聞(奇怪的與Joy Division主唱後來的自殺間距不久),並且玩起大理石雕塑帶有的異色特質,利用它的觸感紋理來隱喻蒼白的屍體。然而,很多人都知道,大理石材質在八零年代曾經紅極一時,當時賭城的大型建築常運用大理石來重製新古典主義風格,至於在平面設計上,大理石可以賦予攝影作品份量感,同時又有其他平面媒材無法產生的豐富紋理,因此也頗受歡迎,不久之後,這個利用大理石效果的手法就過度氾濫,淪為陳腔爛調的庸俗作法。

J.  K.

      Saville很快的就轉向探索將不同媒材紋理放大觀看的效果,他利用攝影 /印刷技術,選用不同性質的媒材和表面來替New Order設計:Temption(1982)使用雜有閃爍亮點的砂紙紋理(圖L.),字母用戳印方式;Brotherhood(1986)用垂直立起的金屬版紋理(圖M.);Shellshock(1986)用撕貼畫上顏料和紙張的層次紋理(圖N.);Shame/State of The Nation(1986)和Bizzare Love Triangle(圖O.P.)用浮油表面反光的彩色紋理。這些封面就某個角度來說似乎是冷調貧乏,但Saville給了我們這麼多,於是它們最後竟變得躍然紙上。

L.M. N.O.P.

      一些當代紐約藝術家的重視單純物件在視覺上的簡潔性,比如:Richard Prince,、Jack Goldstein、 Robert Longo,其中Longo是New Order在1986年之後多數MV的導演。Saville受到上述啟發後進一步延伸,在True Faith(1987)和Fine Time(1988)的設計中精巧的選擇一些顏色來突顯原本單純乏味的圖片(圖Q.R.)。(註:上述提到的New Order唱片封面都沒有印刷字體。)

 Q. R.

      整體來說,Pete Saville一系列放大細節紋理的設計,想當然的影響了平面設計的紋理質感美學。Roxy Music在七零年代一連串極時髦的唱片封面,本是由Bryan Ferry提供概念,Anthony Price設定風格,然後由Nicholas De Ville來實際設計,這些設計在當時深刻影響了後華麗搖滾世代的藝校學生,在1980-1982年,Saville接手De Ville的角色,為Roxy Music設計Flesh&Blood(1980)專輯(圖S.)、Avolon(1982)專輯(圖T.)和相關單曲封面,這些設計像是華麗搖滾世代和龐克世代之間的橋樑,使得藝術敏感性成了這兩個世代的重要連結之一,同時也影響到後龐克世代對平面設計的興趣。(Saville替Ultravox設計的封面也可作為參考,他在1984年專輯Lament利用霧面黑與亮面黑的手法,這個方式可溯源到Bian Eno七零年代後期的創立的廠牌Obscure Records。)

S.  T.

      透過Factory唱片公司的發行物,Saville可以說是為後龐克的打造「工業味」的要角,但早期他是與Ben Kelley並行作業的。Orchestral Maneouvres In The Dark的第一張專輯(1980)由Kelley設計封面,這個設計是根據金屬工業爐柵的造型,第一版封面是直接在紙板上打洞成爐柵孔洞造型(圖U.),但在後來的版本裡,Saville把爐柵造型改造成平面(圖V.)。Kelley其他的作品也有前述類似雕刻的手法,其中最費心的是The Boomtown Rats的V Deep(1982),這個設計可以作為運用材料質感作精工設計的最佳範例(圖W.),至於Saville,就比較偏好媒材紋理的平面效果(如前面討論他放大媒材細部紋理的封面設計),同時探索數位科技的角色和效用。

U.V.W.

      Saville探討數位科技的初試啼聲,是Joy Division的首張專輯Unknown Pleasures(1979),這個封面有個看起來像Fairlight電子音樂合成器螢幕顯示的聲波圖紋,但圖案是作成立體透視,當時大部分買專輯的人只覺得它看起來既科技感又帶著考古學味道,無法知道這圖案究竟是什麼,這個設計的弦外之音在於黑色封面上壓印了肌理細緻的美麗白色波紋,它代表數位化產生的紋理觸感,應允了一種難以捉摸的歡愉。(圖X.)

X.Y.

      自從Unknown Pleasures(1979),一直到1983年New Order跟美國唱片製作人Arthur Baker合作,Saville才又開始探索數位科技。Arthur Baker把New Order從粗獷的後龐克帶向科技感的跳舞音樂,這個走向的第一張唱片Blue Monday(1983),封面回到當初Kelley在封面打洞和Saville利用數位圖像的手法,這張12英吋的單曲唱片包裝得像電腦軟碟片(但從5從英吋被放大到12英吋),封套裁切出類似的孔洞,播放裡面的唱片就如同讀取軟碟片,裡面存放的是供你消費利用的資訊。(圖Y.)

      Blue Monday之後的單曲唱片是Confusion(1983),封面上的文字用數碼方塊組成,“New Order”覆蓋在“Confusion”上面,乍看之下辨識困難,令人困惑,解讀的技巧在於透過正確角度的光線照射,因為只有“Confusion”是壓印上去的(圖Z.)。Saville在1983年之後開始利用數位科技的效能,用電腦作字體與版面編排,然而,這些數位設計的置換對他來說主要是一種生硬形式化的手段,他按照Tschichold的理論原則來作業,就好像只是單純想一天做過一天,看自己能作設計到什麼時候(這使得Saville可稱得上是龐克消極性傳統的繼承人之一。)

Z.  

       New Order的Low Life(1985)可說是Saville最“一般通用”的設計。這個封面套了印有銀色“Order”和黑色“New”的描圖紙(類似Confusion的封面),錯覺使人以為銀色的字是在描圖紙下面,因為它的顏色與描圖紙下的實際封面照片色調相近(圖甲)。這個設計一方面是欺騙知覺的調皮花招,一方面也是在探索素材,但整體來說就像大部分的後龐克平面設計一樣模稜兩可。這個封面的字體是窄化且間距加寬的Helvetica,這種字體與商標/標誌設計(corporate design)有關,這裡說的是七零年代的較“粗糙難看”的那種標誌,不同於後來時髦大企業愛用具石雕般份量質感的標誌。

      Saville設計Low Life的主要啟發,源於John Lydon(譯註:前Sex Pistols主唱)跟他的後龐客團Public Image Ltd.,他們1978的首張專輯First Issue(圖乙)封面模仿混合POL、TIME、L’OUMO VOGUE等雜誌直接又簡約的風格,在當時,這個封面被認為非常不龐克,但這麼作又很符合John Lydon當時正宣揚的反搖滾運動。這個設計手法與Charles Manson在1970年發行的專輯也有關,這張專輯是用來籌錢支付官司花費(譯註:他領導的一群信徒Manson Family犯下多起謀殺,其中包括名導波蘭斯基宅邸的血案),專輯封面複製Charles Manson作為LIFE雜誌封面人物的圖,除了把“LIFE”標誌改成“LIE”,其他部份都保持原樣(圖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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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Human League在他們的Dare(1981)專輯封面模仿VOGUE雜誌,團體標誌使用時興的Times字體(圖丁),他們的專輯封面全都像是最新潮的高級時尚雜誌,當時奉行標誌化設計潮流的樂團還包括Heaven 17、Throbbing Gristle和Cabaret Voltaire。Public Image Ltd.反抗這個潮流,專輯“Album”(1986)的設計,採取美國超市裡通用/非品牌化(generic label)商品的包裝概念(譯註:這種超市自行出產的商品,包裝上以品名標誌為重點),把商標/標誌設計的概念推向另一個極端(圖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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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總結這個一系列與標誌設計有關的封面,不能不提到其中數位科技運用最極致的專輯封面:Devo的Shout(1984)。這個設計看起來和一些手法純熟但內容乏味的雜誌廣告十分類似(比如兒童通便劑或是家庭號洗髮精廣告),它就如同Public Image Ltd.後來的“Album”(1986)封面,都對他們先前已演變成窠臼的設計手法有所突破(圖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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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來討論Peter Saville,他是前述標誌設計的潮流中唯一和Public Image Ltd.做得一樣久的,他在1986年之後為Peter Gabriel設計的多張唱片封面可以證明此論點,舉例來說,1987年的So專輯(圖庚)十分技巧性的用了兩種不一樣的字體來組成只有兩個字母的標誌,這樣的手法後來也出現在相關的發行物(比如單曲唱片Don’t Give Up)。 在Saville整體作品的脈絡中,SoLow Life封面分割文字區塊的作法表面上有些格格不入, 但其實這可以說是在挑戰後龐克平面設計“樸素節制的極限”,在他較晚期的作品中,似乎刻意不跟隨Confusion封面那種極端(Confusion封面的數位化字體互相重疊然後彼此抵銷以致難以辨識),顯示出他似乎認為1986之後的封面設計相對於其他追求難以辨識的極端作法,反而可以產生最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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